卫陵安眼睛盯了白月兮手上纱布几秒,一时竟不知怎么解释。
告诉卫舒安,是自家的世子妃故意捣鬼害她被瓷片割破了手?卫陵安心里既存着对白月兮的心疼,又烦躁叶一楠给自己带来麻烦。
“是我不小心摔碎了花瓶,弄伤的手。”白月兮说着将手从卫舒安手里抽回。看到卫舒安病殃殃的模样,白月兮都怕他会传染给自己。
既然白月兮已经解释,卫舒安也不好再去追究。“天色也已经有些晚了,我与夫人就先行回府。改日再来看望二弟。”
毕竟白月兮原本真正要嫁的,是卫陵安。卫舒安觉着还是避嫌得好。
“我……”白月兮停在原地,卫舒安已经走了两步,她也没有跟上。卫舒安回过头,一脸疑惑的看向白月兮。
白月兮看了看卫陵安,又看了看卫舒安。
“我不回去。”白月兮咬紧嘴唇,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。反正卫舒安迟早会死,得罪就得罪了。白月兮可不能没了卫陵安这个靠山。
一旁的卫陵安瞳孔微收,眼神严肃。
“你若是今日不回去,明儿个就要传出燕王府叔嫂不伦的言论,害了你的名声不说,父王母妃的脸又往哪里搁,听话,与我一同回去,再将伤口好生处理一下。”卫舒安待人耐心得很,说话轻言细语,慢慢安抚白月兮的情绪。
“况且二弟已经有了夫人,你整日待在世子府,弟妹如何去想?”卫舒安继续劝慰。
她怎么想?她能怎么想?如今这副局面不是叶一楠一手造成?白月兮心有不甘,却又不好说出来。
卫陵安仍旧冷着一张脸,白月兮这般请求,他也不说一句。
“乖,咱们先回去,别耽误了二弟休息。”卫舒安搂住白月兮的腰肢,打算带她离开。
“嫂子,你就随兄长回去吧。若是喜欢世子府,日后与兄长一同前来看望就好。”卫陵安不紧不慢吐出这句话。
白月兮腿软,差点跌进卫舒安怀里。
她怅然若失,回头望了卫陵安好几眼,渐渐与卫舒安一起消失在卫陵安的视线当中。
西院,烛火摇曳,叶一楠趴在床上,头靠着床沿,正津津有味看着话本子。
话本子也是她从丫鬟那儿淘来的,反正无聊,打发时间倒也可以。
“在看什么呢?”
叶一楠被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,她顺着往后望,不小心扯到后背的伤口,疼的倒吸一口冷气。
慕白从窗户上跳下来,走到桌子前坐下。
“你这个人怎么神出鬼没的。”叶一楠紧紧皱眉。“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男人不能随便进吗?”
慕白仍旧与上次一样,穿着鸦青长袍,眸如星辰鼻梁挺直,单看样貌当真是极品。
“我若是不从窗户里进,惊扰了卫陵安,你我小命不是都得丢?”慕白嘴角噙着笑意。
也是,现在卫陵安怎么看她都不顺眼,巴不得她叶一楠犯点什么错,顺理成章把她给办了。这么想想慕白说的确实有道理。
“那你也不能不打声招呼就忽然闯进来啊。”叶一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。
“听说你受了伤,我这个做师父的,怎能不来探望?”慕白笑了笑。原本以为叶一楠遭遇这些会变的更加郁郁寡欢,没曾想到这丫头古灵精怪,与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“你还说呢,上回就是你,害的我在冷风中足足站了两三个时辰,两三个时辰啊,你竟然对我这么个弱女子也能狠得下心来,你还是不是人?”说完叶一楠手撑着头,一脸的痛心疾首。
“额……上回确实是失误。”叶一楠不说,慕白都忘了自己当时走时还忘了解开叶一楠的穴位。
“话说回来,你是怎么能够自由进出世子府的?戒备这么森严,你居然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。”叶一楠眼珠子一转,提起了十二分兴趣。
若是自己也学会了,岂不是不用卫陵安那破牌子也能出去了?
“不过轻功罢了。”慕白说的风淡云轻。
“轻功?!”叶一楠瞪大了眼睛,这两个字还是在电视剧里看见过,好像学会轻功还能在水上漂树上走。“我早就看出在下骨骼清奇,气质不凡,一看就与平常人不同,原来你是位武林高手啊,幸会幸会。”
叶一楠翻脸比翻书还快,转瞬间就开始拍起了慕白的马屁。
“不知这位高手,可否教我几招?”叶一楠试探的问道。
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,在这原本就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慕白看起来像是在思考。叶一楠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。
这可是她咸鱼翻身的重要结点。成了,她叶一楠离摆脱卫陵安走上辉煌人生就近了一步。
“不行。你如今是世子妃,打打杀杀不合身份。”慕白端着态度,摇头拒绝。
叶一楠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。
“不是,我算哪门子世子妃啊?你见过哪位世子妃一进门就住全府最偏僻最阴冷的院子吗?你见过哪位世子妃混的有我惨吗?你看看我这一身的伤。哎哟喂。”叶一楠有模有样的哀嚎道。
“师父,你上次不是说你是我师父嘛。你看你徒弟现在这样子,你忍心我就一直被欺负下去吗?”叶一楠说罢捂着脸假装哭泣,时不时还透过指缝观察穆白神色。
“好好好,我答应你,等你伤好了我就教你武功。”慕白逗也逗够了,看见叶一楠古灵精怪的模样,他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的光景。
“我想吃冰糖葫芦。”七岁的叶一楠一边蹲着马步,一边奶声奶气与慕白说话。
她扎着羊角辫,因为练功劳累,额间全是细汗。
“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爹?”慕白靠在木桩上,话虽这么说,望着叶一楠的眼神里却全是宠溺。
“爹爹房间屋顶的瓦片好像是你拆的。”叶一楠朝慕白调皮的吐了吐舌头。
“……成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