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将军,当真是威猛,身高得有接近一米九,骨骼宽大,身强体壮,身披一身坚硬的铠甲,看起来威风凛凛。他身边阴气缭绕,隔着数米远,薛四月都感觉到寒冷刺骨。
在苍茫的夜色下,他就像是一座黑暗的大山,缓缓地一点一点向她逼近,裹挟着一股凄厉的寒风。他的铠甲似乎非常重,每走一步地面都发出震动,同时伴随着铠甲颤动的闷声。
薛四月感觉有些不寒而栗,额头渗出冷汗,心中寒意陡生。一种压迫的恐惧感涌上心头,这将军生前便是威猛无敌,有万夫不当之勇。如今化为厉鬼,也是鬼中之王,单是这阴寒之气自己就有些受不了,更何况与他生死相搏了。
微弱的灯光在无尽的黑暗中渐渐稀释,将军一步步地逼近薛四月,容貌渐渐清晰。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青,豹头环眼,燕额虎须,两只吓人的眼睛,充斥着血红色,看起来就像是三国里的张飞,令人不敢直视。他手里拿着一杆方天画戟,腰间佩着一把宝刀,真犹如吕布再世。
薛四月越发觉得害怕,手紧紧的攥着鞭子,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将军,心里紧张到了极点。
将军面无表情,冷冷地看着她,一字字地说:“为何杀我士卒!”他的声音不算洪亮,但是却很有穿透力,直击薛四月脆弱紧张的心灵。
薛四月咬了咬牙,鼓起勇气,硬着头皮说:“为了超度,也为了自救!”
将军怒吼一声,说:“自救?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?”
薛四月强压着恐惧说:“在下不才,愿意一试!”
将军冷冷一笑,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屑,拿着方天画戟向地面重重地一砸,一道强劲的阴气冲着薛四月席卷而来。
薛四月连忙横鞭抵挡,拼尽全身之力,勉强抵住这一波攻击,浑身一颤,身子倒退半步。将军似乎微微有些惊讶,说:“没想到,你还不错。”
薛四月已经有些心虚,说:“若你能放过这些冤魂,我不与你计较!”
将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说:“跟我谈条件,你还不够格!”说着,他向前跨出一步,方天画戟向前一指,一道凌冽的阴气化作一只利剑,呼啸着向薛四月的胸膛刺去!
薛四月知道硬碰硬肯定不行,脚尖一点,催动法咒,长鞭迅疾打出,发出锐利的破空声。她大叫一声:“破!”话音未落,阴气在长鞭下霎时消散。
将军发出咯咯怪笑,说:“你很厉害,我很满意这个对手。”说着,他挥动方天画戟,向薛四月狠狠地横扫而去!霎时阴风大作,四方云动,薛四月几乎都站不住脚!
论武功,她肯定不是这位大将军的对手,她只好依赖驱鬼之术,以长鞭缠住方天画戟,催动咒诀,喊道:“再破!”话音刚落,方天画戟霎时断裂!她瞅着机会,一个箭步向前,抖动长鞭,向将军的胸膛抽去!
这时,将军忽然侧身一闪,宝刀出鞘,寒刃快不可挡,薛四月还没缓过神来,便觉得脖子一凉,冰冷的刀刃架在自己颈部。她一动也不敢动,说:“将军,您一世英雄,为何偏要与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,与无辜的村民过不去?”
将军冷冷地说:“无辜?他们偷盗坟墓,毁我等尸身,怎是无辜?你害我士卒,我当然要杀你!”
薛四月干脆也豁出去了,义正言辞地说:“尔等已死,就不该留在阳间作祟!危害生灵!我杀他们,是替天行道,同时也是帮他么超度!”
将军冷笑一声,说:“既然你这么愿意帮助别人,那好,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,我便放了你们,也放了这些村民的魂魄。”
薛四月心中暗喜,说:“请将军告诉我,是什么忙?”
将军叹了口气,说:“我与夫人乃是青梅竹马,生同衾,死同穴,可是这些村民,竟然毁坏夫人尸身,窃取夫人的玉佩。夫人的孤魂便寄托在玉佩上,若你能帮我引回夫人的魂魄,我便放了你们!”
薛四月此时才明白,原来这位将军执着了这么多年,竟是为了一个情字。她点点头,说:“放心,我会帮你找到夫人的。”
将军愣了愣,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,说:“好,那希望你不要食言!否则,性命难保,做鬼也不会好受!”
于是,将军放开了她。薛四月掷下几枚铜钱,摆了个阵法,端坐在中央,使出引魂阵法。对于找魂魄这种事儿,驱鬼师自然更加擅长,将军虽然修为深厚,却始终不得其法。
薛四月咬破手指,催动阵法,霎时狂风席卷,沙土飞扬,一道孤魂幽幽飘出,果真是一位美丽的女子。女子身着霓裳,像是天际的仙女般美丽,腰间挂着一块玉佩。
将军瞬时热泪盈眶,走山前与女子相拥,深情地说:“爱妻,我们真的……好久不见了。”
夫人哭得稀里哗啦,说:“这数百年,我几乎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。多亏了这位姑娘,否则,你我不知何时相见啊。”
将军点点头,说:“好了,丫头,你们可以走了,我不会再与你们计较。”
薛四月愣了愣,说:“可是这些村民呢?你难道要永世困着他们吗?”
将军哼了一声,说:“他们害我与夫人百年分离,我岂能饶过他们!”
薛四月急道:“你这是出尔反尔!枉为大丈夫!”
将军面露怒色,喝道:“我好心饶你一命,你竟敢这么说我!”这时,夫人伸手拦住将军,说:“算了,人家毕竟是咱们的恩人。”
将军对着夫人温柔地笑了笑,眼神中满是宠溺。接着,他长叹一声,说:“罢了罢了,我不为难你了,认真地说,这些村民刁钻恶劣,你救他们,早晚自食其果。”
薛四月道:“我既然是驱鬼师,便有这个义务,将军不必再劝了,我有自己的原则,必然不会后悔,请将军履行诺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