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如果想要白家,我可以给你。”季明堂认真的看着她。
白染傻愣愣的瞅着他,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。
她知道季明堂权势滔天,可谓是大燕第一人。可白家到底是皇商啊,他这是多大的手笔,说送就送?
“不用,白清渠从我爹手里夺走的东西,我会亲自拿回来。”她稳了稳心神,露出一个娇媚的笑来,“况且,你这么厉害!我也不能给你丢脸啊!”
季明堂抿了抿唇,“有我在,别人不敢说你什么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白染歪头看着他,眨了眨眼睛,“不过这些东西我也可以自己挣,我想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。”
季明堂靠在椅子上,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,“确定要你自己?你要知道,如果我帮你,你所求的,没几日便能拿到手。”
白染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,对手太狂了怎么办?
“我确定。”
季明堂看着白染亮晶晶的眸子,淡淡道:“那你就去做,不过我不会帮你,你如果做不好,就乖乖回到我身边。”
“行。”白染满口答应下来。
所谓的“她想出门就出门”都是屁话,唯有现在这个承诺,才是一言九鼎的。
“叫齐平给你拿些药膏,擦擦眼睛。”
季明堂略有些粗粝的手指按在了她的眼尾处。
她的眼睛肿着,按起来格外的柔软,似乎是一碰即碎。
“没关系,再有一会儿就好了。”白染无所谓的说。
“不行,叫他给你拿药。”季明堂强硬道。
白染忽然反应过来,这男人如今是知道他昨天做错了事,今天才会这么好说话,可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不容别人拒绝的季国公。
“好。”她应下来。
接下来几日,白染都住在梨花苑里,偶尔到季明堂面前晃一晃,其余的时间都和教她做生意的女先生厮混在一起。
女先生名唤魏菊,长得虽说不算好看,但是那种一眼便叫人觉得此人很温柔的人物。
燕京近十年来,经典的商业事件全都被她搜罗了过来,放在了白染的跟前。
魏菊带她一个一个的分析过去,往往言辞犀利,一语中的。
白染心里想,果然是人不可貌相,魏菊看上去如此温柔,做事风格却是个冷厉的,看样子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。
“菊姐,你的本事是和公爷学的吗?我瞧着二少爷的风格也不是这般啊?”白染抱着一摞纸问对面的魏菊。
魏菊道:“非也,既不是和公爷学的,也不是和二少爷学的,我的师傅是齐人。”
白染愣了一愣,“齐人?我之前听闻齐国有一个姑娘经商甚是厉害,难不成他们齐国人都比较会做生意?”
照理说也不应该呀,齐国地处北方,虽然国土辽阔,但物产其实并不十分的丰富,由此看来,本应该是他们燕人更厉害一些的。
魏菊垂下眼睛,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,“齐人哪里厉害?都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罢了,不过是齐国出了一个南宫却,揽尽了天下之财。”
“南宫却?”
白染好像隐约听过这个名字,一时又记不大起来。
魏菊眸中露出向往和崇拜的神色,“那是我师傅的师傅,现如今,南燕北齐所有有名望的大掌柜,都是南宫却的徒弟。”
“那……她人呢?”
白染一时觉得新鲜,她活了两世,照理说这么一个风流人物,当有所耳闻才对。
魏菊嘴角的笑容更讽刺了,“死了。”
“什么?”白染不可置信道。
“南宫却太有钱,富可敌国,你知道吧?”魏菊抬眼看她,“可如果她比一国更有钱呢?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人用金钱碾压了皇权。”
白染了悟,“所以被齐国皇室弄死了是吧?”
魏菊没说话,但白染已经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。
“那……南宫却的钱呢?”
如果南宫却的财富可以让一国之主感到忌惮,那她死之后这些钱都去哪儿了?
“外围的商铺由她从前教出的那些大掌柜掌管,至于核心的东西我也不大清楚,但想来应当在齐国皇室手里。”魏菊缓缓道。
白染垂眸看了看手里的纸张,这几页纸记载着南宫却最初开疆扩土时的经典事迹。
她说不出是什么感情,只用指腹缓缓地摩挲着“南宫却”三个字,那般风流人物,曾经也是鲜衣怒马,名动天下,如今只做了纸上几笔墨迹。
“她还是不够有钱,只要她的钱多到一国兴亡都要仰她鼻息,那无论哪个帝王都不敢动她。”白染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。
魏菊却笑了,“白小姐好志向,可莫说是南宫却,公爷已是我见到当世绝无仅有的人物了,他手下明里暗里的势力已经做到叫帝王畏惧,可在钱财一道上,终究是不行。”
“季明堂真有这么厉害?”
虽然一向知道季明堂权势滔天,但到底有多滔天,白染还是不大清楚。
“我这么和你说吧。”魏菊温柔的看着她,“国公少年时随父出征,不过半年就替父领了帅印,而后一年,大燕周边的国家除了齐国以外都败在他的铁蹄之下,已是名副其实的军方朝堂第一人,手下无数将领效忠,朝中无数官员追随,你可能想象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说他若想反,皇帝就是他做了?”白染蹙眉道。
“不错,不过他交了军权,从此在季国公府里修身养性。”魏菊说到这儿抿了抿唇,大概是她自己也不大相信修身养性四个字的,“他虽然交了兵权,可大燕那些将领依旧听他调遣,三年前,他开始部署自己暗处的势力,如今已经遍布大燕、北齐。”
白染记得,她被季明堂抓过来时是两年前,那正是他最权势滔天的时候。
她有些想不明白,历史上他这样的人物无一不是野心极大,想要自立为王,季明堂却什么都没做。
若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起事,那上辈子那么多年,到最后他还是安安分分的居一个臣子的位置。
她所知道的好像他唯一干的出圈儿的事儿,就是把她抢回了府里。